在学术上,广东话不等同于广东方言。广东话指的是发源于夏朝的汉族语言,也就是粤言。粤言的“粤”字来源于“广东省”简称,而不是古代岭南的“南越国(南粤国)”,以及后世延伸而出广义的“两粤”。因此“粤语”不等于“广东话”。当然,就如美国人也会称呼他们所使用的语言为“英语”一样,“广东话”这一名称虽然概念不清,但因为在港澳、海外华人、中国内地其他省份人士普遍使用,所以它依然有它的意义。而广东方言则指的是在广东地区流行的方言,包括客家话、闽语、潮州话、福佬话、雷州话、黎话、海话。 广州方言一方面继承、保留了古汉语的特点,另一方面也吸收了一些南方非汉语的成分,与普通话和其他方言有较大的差异,具有自己特有的语音特点。(1)无浊塞声母,保留古微母M-的读法,古精、知、照三组合流,古晓、溪母合口多读F-,如“欢[FUN55]”“款[FUN35]”,古-M、-N、-?、-P、-T、-K韵尾保留完整,有长短元音A、?构成的一组韵母。(2)声调多达9个:平上去各分阴阳,阴调(来自古清音声母)和阳调(来自古浊音)相配整齐,入声3个,包括阴入(上阴入)、中入(下阴入)、阳入,长元音配中入,短元音配阴入,如“八[PAT3]”,“笔[P?T5]”。(3)连读变调不明显,但有丰富的语义变调,如“毛”:毛[MOU21]发→发毛[MOU55](发霉),“片”[PHIN33]→[PHIN35](屎片)。(4)单音节古词较多,如“颈(脖子)”、“望(远望、盼望)”;有些词可能来自古楚语(如“睇[看]”)、古壮侗语(如“谂[想]”);一些复音词的词序与普通话不同,如“齐整(整齐)”;有较多外来词,如“波(球)”、“肽(领带)”;有一批特有词,如“嘢 ”(东西)、“餸”(下饭的菜)“攞”(拿)、“靓”(漂亮)。(5)语法方面量词可单独与名词构成量名短语,如“条裙几靓”,有些状语可后置,如“行先(先走)”;比较句“我大过你(我比你大)”与双宾句“畀支笔佢(给他一支笔)”的词序跟普通话不同,一些体貌(如回复体、始续体)也很特别。 虽然所有语音、词汇都在跟广州方言片靠拢,但在语调上依然保留早期古语的特色。如阴平调的高降调与高平调有明显差别,阴入调的重读(调值与普通话第四声相近)。几乎无粤海方言片中所盛行的懒音,如所有非【i】元音开头的字,均冠以声母[ng],珂[ngo1],矮[ngai2],亚[ngaa3],爱[ngoi3],恶[ngok3];[n],[l]音分明 (近代)香港方言:1949年前的香港,由于主、客混居,所以香港方言带有很浓的粤客混杂的口音(即客家人说的客家话受到广府话的音调和词汇的影响和反过来)。当中以锦田话为代表,但这种口音今日只在上了年纪的香港人身上找到。 1949年后,香港方言开始出现大量懒音,当中以鼻音消失(即n/l不分)及w拗音的消失最为显着。新一代年青人普遍把“你[nei]”和“我”[ngo]念成[lei]和[o]。把“国”[gwok]误读成“角”[gok],“过”[gwoh]读成“个”[goh]。这现象似乎与大量外地移民有关,对他们而言,n/l的发音差异不大,在大部分情况下混淆两者亦不会带来严重的沟通障碍,于是他们来港学习这种新方言时,往往舍难取易,淡化一些难以分辨的发音之差异。这亦所谓“民理论”,这种现象在台式国语、美式英语的演化过程中,亦曾出现。 不过,80年代之前的大众媒体依然尽力避免在电台电视节目上出现懒音,直到今天,部分香港文语言学家亦对懒音屡加抨击,并提出“正音”活动,但懒音似乎已经为香港粤语的特色,在大多数大众媒体、歌手表演中,懒音更被视作“潮流”、“入时”的口音。但总体上,香港方言与广州方言仍然异常接近。 |